第二天深夜,他们潜入教师办公室,尝试用那里的录音机播放录音带。
“什么都听不到啊!”蒙南说道。
“嗯。。”马哲有点心不在焉。今天一整天,他都感到韩美梅的视线一直死盯着自己,虽然平时她都拿冰冷的眼神看自己,但今天比往常不同,她凌厉的视线似乎能在自己身上射出窟窿。马哲虽然带着疑惑,但这时什么都不问是最好的,直觉告诉他一句话没说好就能使韩美梅突破犯罪边缘。
“也没有学力附加在上面,怎么看都只是一卷普通的录音带。”舒虚月取下眼镜揉揉眼。
“这个盒子也没有什么机关。”乌黎说道。
“是啊,”韩美梅拿起盒子举过头顶,微抬着头仔细端详着,眼里泛着冷光说道:“作为骨灰盒稍小呢。。。”
马哲感到不寒而栗。文妤也感到韩美梅今天的异常,从昨晚回来她话突然少了,她也不知为何,只能拉着韩美梅微微苦笑。
“盒子,30,录音带,通天脑洞,校长室,书柜,照片,校碑,思想控制。。。”舒虚月沉吟着,试图从目前的信息中整理出一条线索来。
“学园广播室!”舒虚月恍然大悟。
“可是录音带都放不出声音啊。”元嫊说道。
“录音带里不是声音,”舒虚月扶着眼镜。
“是脑电波!!”
七人到了学园广播室。
“人脑脑电波频率范围为1-30赫兹,盒子上刻着30暗示这个意思,解除思想控制,并不用打破校碑,可以直接开导学生,通过这里——学园广播室!”舒虚月说道。
“30赫兹的频率太弱了,能量不能传递到整个学园,乌黎,靠你了!”舒虚月看向乌黎。
“交给我!”乌黎跃跃欲试。
七人把广播播放器频率调到30,将录音带放入录音机对准播放器,乌黎对他们点了点头。
七人播放录音带的同时,乌黎大喝一声“功率爆发!”,竭力提高电波能量。
这一天的深夜,整个学园的学生都做着同一个梦:
“恭喜你,脑洞同学!”校长室里,校长和蔼地笑着,亲切地握着通天脑洞的手,将天朝极道学园“无遗漏通关”证书交给他。拥有这道证书,他已经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可。
“咱学园这证书居然有人能拿到?”要拿到证书需要回答蓝猫淘气三千问的所有问题,这几乎不可能的任务,通天脑洞做到了!
“脑洞前辈,你好厉害!”
“满分100分的试卷,你怎么考到150分的?”
毕业典礼上同学们敬仰的目光,并不使通天脑洞开心,做理所当然的事,得理所当然的结果,有什么厉害的。
“那么脑洞先生,今晚请务必光临啊!”脑洞挂下电话,他对太阳系首富的邀请并不感兴趣。毕业十年,现在的他已经是全球顾问,无论政经科卫哪个部门,只要获得他的指点都能迅速崛起,自然他也成为所有人追捧的对象,这一切也是理所当然。
但是,每天的花天酒地,这种生活是自己要的吗?这群沉溺于声色犬马的社会精英,是自己的归属吗?钱财靠压榨工人积累,权力靠人际经营获取,绕过法律的诈骗方法要多少有多少,上层人恣意挥霍,底层人却水深火热,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,历来都是如此。
通天脑洞望向天空,天体运行的规律如此单纯,但这个世界的理所当然形成的规矩,却如此不堪。
这一天,通天脑洞来到四眼天机的三坪房间。
“一如既往地宅在这里啊。”通天脑洞心烦的时候找天机已成习惯,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
。
“得到的总是不珍贵的,失去的才珍贵。”四眼天机似乎听出了脑洞的疑惑,眼睛并不离开书本:“佛祖之所以能无欲无求,是因为他当王子时已经满足过所有欲求。能得到所有东西,也真是可悲呢。”
通天脑洞看着这个身价比自己低一千万倍的猥琐眼镜男,竟有些认同。
“你错了,天机。我从没得到过我想要的东西。”
“脑洞前辈说我错了,想必我是真错了。”
“真是好天气啊。”通天脑洞背着手看向窗外,“这么多人搭着帐篷在路旁晒太阳!”
“如果你的家也被强制拆迁了,你也能搭着帐篷晒太阳啊。”
“你在怪我吗?老板向我咨询,我给他们建议,这些人自己没注意到房产漏洞,弱肉强食罢了。”通天脑洞叹了口气。
“脑洞,你看到什么了?”四眼天机放下书本。通天脑洞从来遵循规矩办事,不为欲望,不为贪婪,得到的钱大多捐给慈善团体,他一直认为自己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,从没像今天这样惆怅。
“那里有一间拆迁房废墟,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腿上缠着绷带坐在废墟里画画,我问她在画什么,她说在画父母,我看过去,她画的是两具烧焦的尸体。她向我说了她的经历;父母拿着贷款买了这个房子,原房主向他们隐瞒了房产证的漏洞。得知将被强制拆迁时,他们惊呆了,房子一旦被拆,自己失去住所不说还要背着巨额贷款,情急之下以自焚相威胁坚决抵制拆迁。”通天脑洞低下头回忆着。
“那一天房里真的着火了,她父母被火势困住,忍着泪微笑着对她说:‘你先出去找你奶奶,爸爸和妈妈一会出去后要到外地打工,等你长大了再来接你。’说完紧紧抱住她不舍地抚摸着,‘来不及了’,她爸爸说着,和她妈妈用所有力气把她扔出窗外,她的腿就是那时跌伤的。”通天脑洞闭上眼睛。
“她出去后找到奶奶,奶奶家每天都被债主骚扰,他们扬言要把小女孩卖掉,奶奶白天一边与债主抗争,一边安慰小女孩,晚上则为惨死的儿子儿媳哭泣。终于她偷偷跑出来,回到她最后见到父母的这里。”通天脑洞仰面躺下。
“她说完后画也画好了,笑着指着画对我说:‘这是爸爸,这是妈妈,这是我’。画里两具尸体的中间,搀着另一具烧焦的小尸体。
‘我要去找爸爸妈妈了。’
我看着她站起身拄着拐杖远去。”通天脑洞呆呆地看着天花板,手指交叉着放在肚子上
。
四眼天机回忆起半年前的新闻:一钉子户抵制拆迁而自焚。他明白了真相,默默无语。
良久,天机拿起二胡,心中的忧郁想通过二胡排遣。
“还是那么难听呢。”通天脑洞缓缓站起来走出房间。
“这个世界的规矩,不再是我的规矩,不再被别人的说理束缚,追求自己心中的公平。从今往后,我将为自己真正的愿望而活!”
从那以后,通天脑洞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。
广播室里,文妤已经埋在韩美梅怀里泣不成声,韩美梅轻轻抚摸着文妤的头发,低头不语;乌黎紧紧地握住拳头,强忍着眼里的泪花,元素则躺在地上,用手臂遮住眼睛;舒虚月摘下眼镜抬头看着天花板,蒙南则不停地做着俯卧撑发泄心情。马哲呆呆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。
“去学校大堂吧。”许久,马哲转过身来对着六人说道,眼里充满坚毅。
这世界的规矩真的公平吗?严格遵守校规的青春真的无悔吗?每天专注读书真的能改进社会吗?无数学生梦中的质问,在学园回荡,不断冲击着校碑。马哲七人来到学校大堂时,德智体之加护已经暗淡无光,校碑上出现裂痕。
“这些压抑人性的校规,真的能提高德智体?”马哲看着校碑感叹道。
蒙南早就憋着一股火,冲上去用尽全力一拳把校碑打碎。乌黎下意识地伸手想去阻止,却缓缓抽回了手。
某五星级大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里,永恒导师穿着睡衣站在窗户边,手上端着装满红酒的钻石杯子,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窗外繁华的都市风景。一股不祥的气息飘来,他手中的杯子猛地凭空爆裂成碎片!
“看来要先回学园了。”
第二天行政楼十二楼校长室里,教导主任领教务处、各班班主任与学园纠察队高层坐在会议桌两边,不安地等着校长的到来。
许久,校长踱着步走进校长室,教导主任等人心里一凛,校长缓缓地在会议桌主席座坐下来,脸上还是带着和蔼的笑容。
“绝育老师,有破坏校碑者的线索了吗?”永恒导师问道。
“目前还没有。”绝育师太闭着眼低着头。
永恒导师站起来走到绝育师太身后,手搭在她肩膀上,似乎在自言自语:“还没有。。。”
校长室鸦雀无声。
“校长,”教务处老师陆仁站起来,“据我们所知应该是觉醒者所为。”
“觉醒者?”永恒导师看着陆仁。
“是,”教务处另一老师龙涛低声说:“虽然似乎不可能,但应该是有学生觉醒了。”
“呵呵,”永恒导师难得笑出声,死死看着龙涛,龙涛忽然怔住,继而张大嘴瞪着眼满脸惊恐站起来向窗户蹒跚走去。
“希望各位老师继续竭尽全力,不要疏忽大意地维护学园的良好秩序。”永恒导师还是亲切地笑着,校长室的空气异常凝重,而龙涛则打开窗户从十二楼跳了下去。
“接下来几天我要闭关修复校碑,”永恒导师看向各位老师:“学园就靠各位了。各位回去抓紧查吧。”
老师们点点头,站起来掬了个躬,陆续走出校长室。
“你们都看到了吧。”永恒导师对着书柜上的七幅相片喃喃着,相片中学生的表情似乎变得狰狞起来。
(绝育师太与校长在学院大堂看着碎了一地的校碑。
“校长您为何不把录音带毁掉?” 绝育师太问道。
“听着不循规蹈矩的往届学生苦苦挣扎,也是督促我们管牢现届学生的动力啊!”永恒导师背着手一边检查校碑,一边和蔼地笑着说。)
放学后马哲吃完饭散步时,看到学院纠察队在质问两个学生。
“你们真的不知道吗?”学园纠察队在问两个学生
“就是不知道啊,打破校碑再立一个就是,何必搞得整个学园动荡!”两个学生辩论道。
“打破校碑是严重的违纪行为!”
“学园是学习的地方,又不是治安部门,孰轻孰重?”
“算了你们走吧,回去学习!”
学生的自主意识已经醒来了。马哲心想,却没料到后面有个黑影跟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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